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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我们那些童年的记忆

70,80我们那些童年的记忆

最近事情多了起来,痛感分身乏术之余,很有些不耐烦。但是抬头看看周遭,似乎每个人都逃不了满脸的不耐烦,没理由我一个例外,不免愈加沮丧。

夜里突然醒了,想起来眼前就是六一。尽管我已经不愿再懦弱而苍白地奢望还能如童年最初那样纯净,却倒是可以在忘记之前说说属于我们这一拨儿的回忆,以在不远的将来对我们的二世炫耀,顺便暂时忘记时间。

随想随说,这就开始,随时结束。

一、人与自然类

整个童年,就是一个勇敢尝试不同食物的过程。

养蚕。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没有其他宠物,几乎每个小孩都用文具盒养了蚕虫。我花了几分钱买到几十个蚕卵,还在自己屋后栽了株小桑树。很快我就发现桑叶供应完全跟不上小蚕们成长的速度,我甚至认为自己能看见他们饿得两眼发黑的样子。想过很多办法,比如喂一些我认为营养结构近似桑叶的植物,试图改变蚕的饮食习惯。结果,因为吃了某种叶片细小含有丰富牛奶状液体的叶子,一些可怜的试验品纷纷腹泻而死。  后来走投无路,只好与一个家中有巨大桑树的同学商量。那厮极富商业天才,扬言要我拿自家鸡蛋来换桑叶。我可耻地答应了。从此每天偷家里的走地泥丸土鸡蛋去换一打桑叶,蚕们吃不了的还要用塑料袋包着晾在阴凉处。这种不平等交易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次我放在书包里的鸡蛋不小心磕破了,蛋清蛋黄弄得满书包都是,事情才终于败露。  尽管挨了一顿猛揍,但是好歹我的蚕们有了充足的口粮,并一一结茧成蛹,被我吃掉大半。

粘知了。我们从没用过书上画的那种网兜来捉会飞的东西,买不起。那时候专找向阳的蜘蛛网,用长竹竿猛搅,直到竿头缠了厚厚一层,撸下来,加水揉成黑黑的一团,粘回竿顶。这种东西粘力极强,发现知了就出其不意碰它一下,无不中招。  肥的凑得多一些,就可以烤了来吃。知了的脑袋活动频繁,脖子上的肉因此非常可口。

桑椹。跟桑叶一样,还是用鸡蛋换的。靠,也不知道他们家拿那么多鸡蛋干嘛。交了鸡蛋之后,我就被允许爬上那棵会下蛋的老桑树,自己摘桑椹吃。吃完带着满嘴的紫红色去上学,不时舔舔牙齿,觉得还是甜丝丝的。

紫林子。这个东西我真不知道普通话怎么说,只好音译。灌木丛里,黄豆大、紫黑色的果子,通常几十个长成一团,满山都是。现在偶尔还能在我家乡的街上看到人挑了来卖,酸甜清新,想起来还口水四溢。

蛇苞。一种大量长在路边的小草莓,色泽艳丽,因为传说蛇类喜欢舔它的果实,所以一般劝告我们住嘴。但我们何等无畏,摘了在路边水沟里作势洗洗,入口清甜,极为解馋,早就忘记他有没有蛇唾沫。

   二、易燃易爆类

整个童年,是一个爆炸的童年,以制造青烟和巨大的声响为荣。

摔炮。小拇指大小的一种砂炮,白纸紧裹着一点点火药和一些黄泥砂子,用力摔在坚硬的表面就会爆炸,声响惊人,但是杀伤力极差,通常用来吓唬胆小的敌人或者会尖叫的小姑娘。九零年的行情是一块钱四十个。  摔炮的长相很像我们那时候常吃的一种豆子糖。有一次我把它混在了人家的豆子糖里,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吐了满脸砂子和纸屑。

70,80我们那些童年的记忆 第2张

拉炮。样子类似普通鞭炮,但是没有引线,只有一根细线穿过通身,双手向两旁猛地一拉细线,拉炮就会顾名思义地响起来。同样动静大而杀伤力弱,属于典型的威慑性武器。郑渊洁老师不止一次声称,他在小学时候使用拉炮实施了人类历史上第二次自杀性爆炸事件(第一次是董存瑞),在我看来是对危险性极小的拉炮的一种诋毁。  对于拉炮的使用我也有一些心得,我小学四年级时候的班主任应该记忆犹新——那天上课前我在门上绑了三个拉炮。    二踢脚。我们那儿叫高升炮,谁家的炮飙得高,炸得响,谁家牛逼。这种炮引线很短,燃放的人需要有一定的胆量。因为价格偏高,威力较大而不被作为常规性武器使用。  高升炮最常见的用途应该是炸牛粪。那时候走在路上,时刻保持警惕,一旦发现一朵新鲜而完美的牛粪,我们就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插上珍藏很久的高升炮,点了四散跑开。一声巨响,牛粪盛放,我们在硝烟中无限满足。有一次我点的炮老久不见动静,派了个小喽罗过去看看。那倒霉孩子刚一蹲下,牛粪就炸了满脸。

鱼炮。此炮有延时功能,点燃后丢进深水中,约五秒后才会爆炸,威力巨大,具核武器性质,常被用作深水炸鱼,一炮响过,就有许多翻着白肚皮的鱼被炸晕了浮出水面。这种炮在时间的掌握上很需要技巧,我们学校有一个家伙就是玩这种炮没及时出手,整个右手掌都炸没了。  作为一个被公认的危险性爆炸爱好者,我被禁止接触鱼炮。

电光炮。就是好一些的鞭炮,因能发出耀眼的白光而得名。我们常常把这种串炮拆开成一个个小炮,满满塞了一裤袋,手上拿根点着的香,随地乱放。因为分贝很高,且具一定杀伤力,常被用作消灭不要好的小朋友。  过年的时候,谁家一放完电光炮,立刻就会有一堆小孩扑到炮屑里,哄抢残存在那没燃着的小炮。

沙炮。黄豆大,薄薄的一层纸包着沙子和一点点点点的火药,用手使劲一搓,就会炸响,杀伤力=零,专为妇女儿童制造。

   三、奇技淫巧类

我们的童年,娱乐基本靠手。

火柴枪,又名链条枪。基本上,这是由自行车零件构成的枪械(大致如下图)。铁丝拧成的枪架上,串着若干自行车链扣。链扣们的另一个孔供枪栓活动。最前端的链扣需要打入一个自行车辐条顶端的螺帽,以恰好留出一个火柴棍大小的孔。整串链扣和枪栓分别用从自行车内胎剪下来的橡皮筋箍好,使用时掰开最前端的链扣,将火柴棍塞入螺帽形成的孔并向外拉出,而火柴头上的火药则留在螺帽内。扣动扳机,枪栓高速撞击火柴头的火药,从而产生能让我们无比满足的巨响和烟火。  所有上面说到的自行车零部件,大多是我们平日里苦心搜寻得来,凑齐所有材料殊为不易,而如果做工不细,还可能做出不会响的哑巴枪,被其他孩子笑掉大牙。因此,能拥有这样一把威风的枪,无疑是当时一个孩子所能奢望的最大财富。

[火柴枪]

70,80我们那些童年的记忆 第3张

筷子枪。两根筷子,一根皮筋即可。将筷子甲的头部截下寸长,截下的一小段削成一端可以翘动的开关固定在筷子乙上。筷子乙的头上刻一个与皮筋粗细相当的小槽。把皮筋一头勒在筷子乙头顶的这个槽上,另一头拉到开关上固定,按下开关,急速回缩的皮筋因为弹性,会飞射出去。我常用来打苍蝇,百发百中。  我收藏了台湾九十年代中期出的一套儿童玩具邮票,上面就有筷子枪。

竹偶。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儿童发明的。削八段竹子,分别作为头、左右手(各两个)、身子、左右腿(各两个),竹节全部钻孔,用丝线串起来,然后丝线由脚底伸出,并穿过在脚底作为支撑面的纽扣。说起来简单,穿线这个过程非常之繁复,需要动用牙齿、小拇指、缝衣针等高科技手段才能完成。  玩的时候,把从纽扣眼穿出来的丝线从课桌桌面的缝里塞进去,双手在抽屉里抓着这线,用力绷紧,就可以任意操纵这个竹偶小人在桌面的动作了。我的同桌做竹偶做得非常好,我却一直没能学会。

雷子枪。通常是拿一根细竹子,两端竹节削掉,使用的时候两头各塞一个我们叫雷子的绿色小果子,然后用筷子在一头猛地一捅,另一头的雷子就喷射而出。打人很疼,而且雷子汁多,打中了就是一块绿斑,看了也很过瘾。  我恨这种枪。我心爱的白衬衫和屁股都因之受苦。

竹水枪。这个简单,竹节一端钻孔,另一端裁去,筷子裹了厚布当活塞,如果舍得在水里注入碳素墨水,打在人家的白衬衫上视觉效果更好。

飞镖。尼龙绳撕成细细的丝状,然后绑在缝衣针上,就成为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飞镖。事实证明,任何轻视它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我同桌的鼻子就能作证。

弹弓。我们叫做皮箭。材料按等级分,依次是自行车内胎皮、汽车内胎皮、自行车气门心,装子弹的小垫块也是用自行车外胎来做,加上前文所述的火柴枪,你可以理解当时的小孩有多希望自己家是修自行车的。  那时候走在河边,觉得杨柳树上长满了弹弓架子。

   四、竞技体育类

斗鸡。应该是全民皆斗吧,不细说了。

丢沙包。这个也不用细说了。

煽纸片。大概是那种印有各种图案的小纸片,一人出一张,互相扣着,然后用手扇风,谁的翻过来了,谁就赢。类似这样的需要运用浑厚内力和凌厉掌风的游戏还有好多种,它们的名字只存在我家的方言里。

那时候我们最爱去工厂和矿区,常常可以在那儿找到一些他们看来毫无用处的宝贝。那时候似乎什么都可能成为我们的宝贝。比如一小块碎的磁石,比如钝了的刨子刀片,比如坏了的大喇叭,比如一块废矿石。

那时候的六一节,我早早起来,把白衬衫塞在松紧带裤里,胸前别一张擦鼻涕用的手帕,去学校看文艺表演里头的漂亮小姑娘。

那时候放学排路队,爱吃一种叫巧酸梅的零食,玩魂斗罗和坦克1990,看小灵通漫游未来和鼹鼠的故事,夜里路过有电视的人家,可以听见《卞卡》的配音。    那之后的几年间,我跟在年长一些的孩子屁股后边,吃惊而嫉妒地看他们做出各种神奇的玩意儿,然后没命地长大。

所有三十八岁以下的女同志、十二岁以下的男同志,节日快乐。

70,80我们那些童年的记忆 第4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