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园:那个骑着星星狂奔的人
在我脑海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你们曾和我一起哭一起笑#转眼却已天涯海角#还带走了那些放纵的欢乐和痛苦#你们是我最牵挂的人(菜农,2005年12月31日)让我们过好这一年最后几小时;我爱你们!愿我们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菜农,2007年12月31日)
愿我们努力成为渴了有甘泉水;饿了有肥青草;闷了有美牧歌;踏实的做我们的牛事儿。顺祝牛年快乐,阖家康健!重远贺(菜农,2009年1月25日)
上面三条短信来自一位叫任重远的园工(我喜欢称他为“菜农”,因为他身上发散着泥土香和青菜香),它们分别以不同的号码躺卧在我的手机里。那时,这位被大鹰戏称为“边缘画家”的菜农在海边的大麦岛租得民房两间,供各路园工们在那里面朝大海,把酒言欢。
这两间民房是青大园办公室之外的另一个“聚义点”,不论从形象还是气质上看,更像诗歌中的“尚义街六号”。
“某天去重远家拿画板(他把自己的画板贡献出来给我们当诗歌张贴板,后来这块画板因‘有碍观瞻’而被撤去),屋子里的电压很不稳定,灯总是一明一暗的,重远的母亲、女朋友郭锦、朋友张凯,他们的身影出现又消失,像一个亦幻亦真的梦。重远劝母亲喝郭锦煮的粥,并放大量的糖;郭锦挨着重远的母亲坐着,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地上躺着几个啤酒瓶子,立着的几个,里面盛着一种叫白干的酒,张凯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对付这些酒瓶子了……”
上面的文字取自当年为青大园某期诗歌栏目写的编者按,名为《月亮湾》。现在看来,里面或多或少有一种经过美化的情绪。
为什幺这个场景会一直盘亘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如今想来,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其中无意间浓缩了对大多数人来说最重要的三种情感(亲情、爱情、友情),而且是被压缩进一个简陋却诗意的空间里。
在我的电脑里,躺着一个叫“骑着星星狂奔的人”的文本文件,我一直想好好写写这个“离艺术最近的人”(某次聚会上另一位画家对重远的评价),但终究在起了五个开头之后偃旗息鼓。题目来自一本叫《解决?70后艺术派对》的画展手册,上面印着这位叫任重远的画家的艺术观:
“黑夜中有无数的星星狂奔,我骑着它们中的一颗穿过黑暗。经历、欣赏着无数个不同的风景区域;一样的是那些星星都是奔向那永不可以(接近)但能感受到的使人温暖宁静的猩红之光。”
如今,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像这位菜农一样的人了,第一次见面就因争论陈凯歌和张艺谋谁更好而将一杯酒水迎面泼向我。
武三注:以上文字选自我的一篇回忆性的文章《他们的“尚义街六号”》
收到菜农兄的短信,说他最近开了一个叫“三寸园”的店铺,打算在上面售卖自己的手绘T恤。当年的大麦岛菜园如今已经是高楼林立,菜农兄继续在网络和心灵上建立了另一个菜园,虽然只有“三寸”。方寸心灵,无限美好。
小小地自恋一下,很高兴现在还有人说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人”——当然我知道并非如此,因为与我认识的那些纯粹的人相比,我终究还是现实了许多。多年前,菜农兄与女友前往北京宋庄画家村,开始了自己的“艺术人生”。是否艰苦我不得而知,只是偶尔会收到他的诸如“我养的荷花开花了”的短信。我对菜农兄说,虽然自己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文学青年,但让我欣慰的是,把他的作品放在我们的网站上,并不会显得突兀,甚至还挺搭调的。
在菜农兄家蹭酒喝蹭海看的那些日子,曾拍过一张我怀抱他的油画背对大海的照片,这几乎成为那段青春的最闪亮的记录和总结。我相信,只要生活中有如他这样的人存在,自己就不会常常慨叹缅怀“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因为青春一直都在那里如星闪耀,每一颗上面都有一个骑着它们狂奔的人。
只有纯粹甚至疯狂的人才能进入艺术吧,所以我只能作为旁观者远远地感受那些炽热。个人很喜欢菜农兄作品里呈现的对生活和生命的热情,以及对各种心灵状态的描摹。三寸园的T恤都是纯棉的,手绘材料也是专用纺织颜料,价钱对U吧的同学们略显小贵了些(菜农兄说万一有人想买可以打7折),我想买不买倒是其次,把他的画贴出来,当做作品欣赏一下也是好的。
三寸园入口,欢迎观光~
细节
三寸园入口,欢迎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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